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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夏五白情活动】一千八百公里 by一般路过唐晓雯

作者id: @一般路过唐晓雯 


 

其实和标题也没什么关系。

 

怪得很的双教师,两个人都有毛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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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 

“杀了我吧,悟,我求求你了。”

 

虎杖悠仁尚未推开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话,那语气带着刚看过歌剧的咏叹调,抑扬顿挫却又无比正式,让人不敢怀疑其真实性。

 

这个声音通常出现在讲台上,伴随着放出来演示的咒灵一起,或者在午后和不靠谱教师的笑声混杂在一起,又或者是深夜偶尔从某间一天花板之隔的旧宿舍低声传来,打扰他们的睡眠。

 

虎杖悠仁尽管刚入学一个月,却已经清楚地了解了这二人的秉性——他们似乎热衷于满足对方的各种愿望,举个从未发生过的例子,就算五条悟报出满汉全席来,夏油杰都能在一天之内给他做出双份。夏油杰无论如何,从各个角度来说都不应该带着这种恳求的语气求谁,特别是五条悟。

 

因为实在太不正常了,所以虎杖悠仁推门而入,把划得乱七八糟的报告书递给站在一边难得没说话的五条悟,然后转身就走。

 

杀了我吧,这是夏油杰私下对五条悟说的最多的话,在康复训练时,在被二年级学生半是敌意半是玩笑地群攻后,有时作为梦话出现,或者两人余兴未了的时候,夏油杰开玩笑地把五条悟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,要他用赫或者茈对着这里来一下。

 

五条悟一次都没答话,拉着夏油杰到天台,要他抽烟吹风冷静一下。

 

开什么玩笑,他费了老半天功夫把濒死的夏油杰偷渡去家入硝子的办公室,又花了老半天磨那些高层,嘴皮子都磨破了才争取来了这次“无限期死缓”,可不是要夏油杰天天求他杀了自己用的。

 

为了夏油杰的精神正常,五条悟甚至把他跟自己一起塞在了绝对全是咒术师的高专当老师,夏油杰比他会带孩子,伏黑惠看见他的一瞬间恨不能当场跪下大喊您才是我亲爹。

 

如果咒术师也能形成诅咒的话,夏油杰的怨念绝对是一个不可评估的“特级”,但是咒术师不能。所以夏油杰只能让自己的咒力愈发深不可测,源源不断地裹挟着拳风砸在真希可怜但又贵得要死的咒具上。禅院真希虽是天与咒缚,但实在不像自己那位天与暴君叔叔一样超脱人类极限的范围,恍惚间认定夏油杰又要杀了她,全力一脚踹在师长的后颈窝上。

 

五条悟赶到的时候几乎以为夏油杰杀疯了,真希只有勉强格挡他疯狂攻势的份,那身紧身的运动服在残影中也有了袈裟的形状。他“强制”夏油杰停在原地,却发现夏油杰根本站不住,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,原来他早就透支了,手上没有一块好皮,有些地方还扎着木刺。

 

就在今天之前,夏油杰笑着骂过五条悟好多句小疯子,但五条悟扛着夏油杰往硝子办公室跑的时候,总觉得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这人。

 

硝子挑完那些木刺,给手擦酒精消毒的时候,夏油杰总算恢复了些意识,五条悟在他床头上恶狠狠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,那感觉像在咬一块玻璃碴子。

 

家入硝子快气疯了,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精神正常,她挥舞着扫帚把两人赶出去,自己关上办公室门安安静静一边敲电脑一边掉眼泪,说不清是什么情绪,只感觉夏油杰这次发疯拔出了三个人身上扎了很久的刺,搞得心脏鲜血直流。

 

遭到暴力驱逐的两个人在走廊上溜达,完全没有要回去上课的自觉。不一会儿真希慌慌张张跑来道歉,小姑娘被刚才夏油老师疯子的做派吓得遣词造句都碎了,夏油杰只能带着她到台阶上坐下,好好安抚了一通。

 

五条悟又咬碎了一根棒棒糖,一块碎裂的糖片扎在了他的牙龈上,他在嘴里尝到了一点血腥的味道。

 

然后他毫无理由地、任性地开口,要夏油杰载他去冲绳,带着游戏机,要游泳,要喝椰子汁,要看水族馆里的鲸鱼,不能用咒灵,开车去,再换渡船,就算在路上耽搁一万年也要去。

 

对方仍然在和真希说话,似乎没有听见他的意见。

 

不过到了晚上,五条悟把自己埋在棉被里,看见夏油杰似乎在收拾行李,塞了鼓鼓囊囊三个大包,有把整个寝室都装进去的意思。

 

“你要去哪啊?”看见夏油杰把明显是两个人的内裤烫好塞进塑料袋封好,五条悟一把按住他的手——他现在觉得这人像是个变态,拿着他的内裤是要做不可告人的事。

 

夏油杰用一种很明显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,同时挣开了他的手:“你不是要去冲绳吗?我不收拾行李难道还要指望你来帮我收拾?”

 

五条悟一脸问心无愧理所当然的表情,躺回床上继续蒙头大睡。夏油杰收拾完那些杂乱的物什,看着几乎被搬空的宿舍,慢慢坐在熟睡的五条悟旁边,总有一种自己要一去不返的感觉。

 

不过也许可能呢,他把五条悟箍在怀里,坏心眼地去咬爱人的耳朵,冲绳也许就是个不祥的地方,上次一去他们丢了理子和那个很和善的女仆黑井小姐,这次甚至可能是最后一次旅行。

 

五条悟没有醒,但是不安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,夏天这么互相抱着确实太热了,所以夏油杰放开了他,自己翻了个身,把大脑丢进无尽的梦境里。

 

2.

次日,他们花了一个小时去向夜蛾校长道歉,夜蛾气得恨不得给他们头上一人开一个洞,但五条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夏油杰精神不佳需要调养的证明,也举荐了合适(比他靠谱)的人选前来代课,把夜蛾正道每一句想要驳回的话都堵得死无全尸。

 

“你真是专业请假户。”从夜蛾的办公室出来,夏油杰一边叹气一边笑着,他起床时看到五条悟列的一张单子,甚至提到了“产假”这个怪异又毫不可能的选项。

 

“为了冲绳嘛,”五条悟笑嘻嘻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,“杰的精神不正常,我作为监护人当然要跟着你一起去啦。”夏油杰佯怒地拍开他的手,自己倒也笑了出来。

 

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16岁收拾行李去冲绳的那天,五条悟抱怨着手上的包太沉,夏油杰按着他手上被勒出来的红痕,问他要不要自己来开车,五条悟拒绝了,并且强硬地把他按到副驾驶上,指挥他帮自己打通游戏里的下一关。

 

不到一个小时后,夏油杰就快吐了,他几乎拿不住自己手上的游戏机,他觉得自己快要挣开安全带的束缚脱离地心引力冲出大气层了。五条悟在他耳边放着吵得吓人的歌,而且还要不依不饶地用自己的歌喉摧残他的耳朵。“可能他不是要给我治疗,”夏油杰有些绝望地这样想,“悟可能是想趁着次旅行把我变成疯子。”

 

他尝试跟五条悟谈条件,但很快就五条悟被回绝了,以夏油杰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的“杰肯定不想跟猴子接触吧”,于是他坐回原位闭目养神,思绪飘到十年前的记忆,隐隐约约记得五条悟第一次开车的时候撞歪了一根电线杆,他好像也是坐在副驾驶上,两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性,被挤在安全气囊中间互相开玩笑。

  

那个时候他甚至对六眼还没有特别清楚的认识,但五条悟只是瞟了一眼前方就停住话头,催着他快走,两个人连滚带爬地爬下车,看着车头小范围的电火花,然后给交通事故处理公司打电话,让他们过来把车拖走。

 

处理公司的人来了,把两人痛骂一顿,彼时刚刚决裂一年的五条家主和夏油教主一起听着骂,两人的眼神互相飘来飘去,像当年一起分担夜蛾正道的怒火时一样小声开着玩笑,毫不在意面前的是猴子还是班主任。

 

等到拖车公司把一堆破铜烂铁收拾走,两个里通外敌的人互相看了一眼,好像从一场大梦里醒来一样,退开四五步,站在对方听不见的地方给人打电话——五条悟打给硝子,夏油杰打给孔时雨,通知一声自己闯祸了,现在在公路上,要人来接。

 

硝子蹬着单车先到了,一看到夏油杰面露尴尬,三个人站在原地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不光是见到老同学的尴尬,硝子骑来的这辆车甚至都是夏油杰留在高专不要的,五条悟做主,直接剥夺了夏油杰对这辆车的所有权,算是他擅自抛弃可怜男友的精神损失费。

 

夏油杰让自己的思绪专注回眼前的人身上:“悟,我的自行车……”

 

他一张嘴五条悟就知道他回忆起了什么,大喊着不要说不要说,同时一脚油门踩下去,车滑出几十米又猛然刹车——稳稳地停在了休息站的门口的停车位上。

  

他扶着被一下刹车晃得真的要吐出来的夏油杰去了厕所,自己在外面买了鸡尾酒,等夏油杰从厕所出来,他已经瘫在副驾驶上,手上的易拉罐已经打开,嘴里还叼着三明治。夏油杰回头往后座一看,果然,这人要拿敞篷车开不合格调的露天野餐会,饭团烧肉一应俱全,甚至还买了烧酒用的小炉子,看来他们今晚就要在这里幕天席地露营了。

 

夏油杰认命地按动按钮拉出车顶棚,伸手去找毛毯,然后一团毛毯劈头盖脸砸在他脸上——五条悟接着丢出去一罐挂着水珠的鸡尾酒,刚好砸在他胸口。

 

“不醉不归。”他笑着说,夏油杰拆开一个饭团啃了一口,被里面的芥末呛到,咳嗽着告诉他明天起床还要赶路,叫他少喝两口。五条悟把空罐准确地丢进车载垃圾桶,紧接着又开了一罐,这醉猫似乎已经喝上头了,才说着要夏油杰跟他一起喝,自己手上的酒先歪倒了,溅在白衬衣上。

 

他们一夜喝了好多酒,先鸡尾酒再烧酒,后来五条悟摇摇晃晃要再去开啤酒,被同样神智不清的夏油杰拦下了。两人一喝多就开始时间错乱,先是回到刚入学针锋相对的时候,五条悟骂着“你这家伙有没有在正眼看老子啊”,夏油杰挥拳要打他,被后视镜磕了一下,于是作罢;又扯到刚决裂的时候,五条悟把夏油杰当成硝子,夏油杰也把五条悟当成硝子,两个人拍着大腿骂了一通对方的不是,又说自己舍不得,舍不得也没用;最后夏油杰不说话了,只有五条悟一个人还在絮絮叨叨,一会儿说刚才买酒时店员问他要了驾驶证和身份证,一会儿又说到竹下路的可丽饼是真的好吃,但是巧克力酱淋得太多了搞得他不痛快。

 

两个人足足在停车场呆了要交几千日元停车费的时间才放心上路,途中五条悟没再放那些乱七八糟的歌,夏油杰听着天气预报和新闻,也没再和沉默的五条悟搭话。风从他们的耳边呼呼刮过,五条悟几乎快要睡着了,他听见过去那些好时光从他耳边跟风一起刮走的声音,伴随着那个在飞机上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声音一起。

 

他伸了个懒腰,注意到自己手上一直握着的旧手机滑下去,被车轮碾个粉碎。

 

3.

两人换班开了一个星期的车,终于在日落前到达了鹿儿岛港。夏油杰去买船票,五条连搂带扛地带着三大包行李,站在门口等他,周围都是拖着行李的游客,国语和外语不断飘过他的耳朵里,他如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十几分钟,夏油杰带着一身汗从人群里挤过来,一来就翻箱倒柜地找消毒液,恨不得把自己全身泡在里面三天三夜。

 

“这么久?我差点就要进去找你。”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把漏出来的内衣袋塞回去,夏油杰接过他手上的袋子,皱了皱眉没说话。

 

船程只有一个多小时,两个人打了十几圈游戏,下船的时候依然意犹未尽,五条悟嚷嚷着夏油杰不肯跟他打配合,夏油杰骂他往前跑得太快害自己多掉了十几血,五条悟没法反驳,趁着没人注意,冲着夏油杰的颈侧恶狠狠咬了一口。

 

他实在是世间第一精力旺盛的人,刚清理掉一身污秽就拿着水枪要去游泳,夏油杰把自己关在浴室里,五条悟在门外把门敲得震天响,不一会儿又是游泳圈吹气的声音,他甚至恶意地把那块可怜的橡胶皮按在浴室门上来回折腾,吱吱嘎嘎的声音听得夏油杰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
 

“悟,你搞什么啊?”他关掉水推开门,五条悟抱着游泳圈,跟小黄鸭一起无辜地看着他。

 

“你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欸,”他捏了一下小黄鸭,“杰,你没事吧?”

 

夏油杰很想跟他说自己一路开车累得半死,求这尊神自己去海滩玩个痛快,不要来霍霍他,但他还是举起了水枪,准备陪五条悟折腾这一天。他踢着拖鞋走到门口,却被五条悟拉住,一路带着他瘫回酒店那张柔软的大床上。夏油杰疑惑地看着他,五条悟把两个人裹进被子里,一只手捂住眼睛,把自己往他怀里塞:“累了,叫酒店服务吧,明天再出去玩。”

 

此乃谎言,夏油杰觉得自己的拳头逐渐硬了起来,五条悟刚才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,哪里有半点累的样子,但五条悟已经伸长胳膊去够床头的内线电话了,他点了大堆的零食,不多的午餐,还要他们送两个冰镇过的大椰子来。

 

此后两个人腻在房间里,五条悟连上无线打游戏,抱怨对面菜得不如夏油杰,夏油杰正在看书,听罢把书往他头上一敲,翻出自己的游戏机,要把他杀到一滴血都不剩,正到此时酒店服务又来敲门,他们的饭到了。

 

五条悟丢下游戏机去开门,没留神刚才他们丢在门口的那堆玩水用品,先是被游泳圈绊了一下,然后一脚踢在水枪上,他为了度假没开术式,骂骂咧咧地摔倒,重心不稳地爬起来,按着摔痛的膝盖去开门,结果开门时突然不知传来一声巨大的“吱嘎”,把门外的服务生也吓了一跳——那只无辜的小黄鸭正在五条悟脚下慢慢恢复原形。夏油杰在他身后努力憋笑,憋得特别辛苦,差点没窒息得晕过去。

 

睡过一日,两人仍然去看了海。

 

也许天下的海大抵都是一样的,今日天气不好,浅灰色的海面懒懒吐着白沫,海滩上除了他们再无别人。五条悟趁着涨潮的时候往海里走,术式在他身周运转着,海水自动分开一条路。夏油杰坐着虹龙在他头顶观望,隐隐约约觉得五条悟似乎要变成摩西,带着可怜的世人走出这一片靠咒术师尸体堆出的极乐地狱。

 

冲绳海不稳定地晃荡着,浪头一个接一个打来,就连夏油杰也感受到了海水——然后他意识到那是雨水,他俩出来度假竟然没看天气预报,紧赶上涨潮和暴雨。他低头去搜寻五条悟的身影,只见那白色人影仍然站在那片海中空地上,两手向他伸去,不必多说,汲汲要抓住他。

 

虹龙从天上俯冲下去,紧接着暴雨骤降。

 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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